那個滿臉痘痘的女生低著頭，努力偽裝成鴕鳥，卻被頭狼盯住，下一秒就會咬破她的喉管。

“東風吹，戰鼓擂，拉歌場上誰怕誰。”

“讓你唱，你就唱，磨磨唧唧像什麽樣。”這些都是教官提前教給她們的拉歌語。

就等良人登場，開啟這第一輪表演。

白葉是事不關己，高高掛起，這個時候還等著看好戲呢。

“我來吧。”旁邊的白葉側過頭看向她，微蹙眉毛，似是不解。

顧森也側過頭來看她，操場零星的燈光從顧森的肩頭灑落，落在白葉的發梢。突然笑了一下，“姐姐給你撐腰。”

白葉不知道那個潑她一身的女生是故意的，所以這時有些莫名其妙，但是心跳亂了一瞬。

“教官，我唱完可以邀請對面的一個人來唱嗎？”顧森比教官高，所以低著頭和她說話。

“好耶，這樣很刺激。”教官跟小孩兒似的。

那就妥了。

“書裏總愛寫到喜出望外的傍晚，騎的單車還有他和她的對談”

“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愛看她穿，好多橋段，好多都浪漫”

本是一首溫柔的情歌，但顧森聲線韻韻，像是輕輕拂過不夠絲滑的課本，有點舒服的砂礫感，無端多了一種厚度感，。

“慢慢喜歡你，慢慢的親密，慢慢聊自己”

沈寂在今夜的歌聲裏，像是做了一場遺憾的夢，曲終夢醒。

“那麽，下一個，你。”顧森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，卻像是利刃破開空氣而來。

被利刃指到的人正是那個鴕鳥女生，她驚恐地擡起頭，黑珠一般的眼睛用力張大。

“啊，那就你來吧，別害羞嘛。”教官自然是鼓勵每個孩子放開自己來表演，這不只是看熱鬧，更是希望培養她們自信。

“我，我不會。”她努力地晃動自己的手，渴望擺脫這讓她不安的表演。

“沒關系，不要害羞。”教官依然耐心地開導著她。

眼看這大高個的女生要哭出來，顧森才笑呵一聲，“那就算了，換她吧。”顧森指了一個比較活潑的女生，她笑嘻嘻地站起來，大方地接過話筒，給大家講了一個笑話，瞬間熱絡起場子。

白葉自然也不是傻子，顧森不是不知分寸的人，既然這麽做了，哎，姐姐為你撐腰。

顧森自然還是坐在了白葉身邊。

剛一坐下，白葉就靠過來了，“謝謝。”說完就離她遠了一點。

顧森笑著沒說話，天邊的月亮好像都更圓了。

一直到結束這場釋放天性的時刻，也沒出現意外的岔子。

結束的時候，顧森沒和她們三個一起回去，而是去赴剛到的約會。

白葉匆匆看了一眼，只是看到一個大概，大概下午見過那個女生，她不似上一個學姐那麽妖冶，多了幾分英氣，秀挺的鼻梁卻柔和了銳氣，很大氣的長相。

顧森又有女朋友了。

或許白葉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裏的那點失落，就是一點點。

“今天顧森唱的歌很好聽欸。”陳佳小姑娘總是話題引起者。

“確實，情歌也唱得這麽不落俗。”剛開學看起來很高冷的洛玲，其實很熱心腸，只是有點慢熱，相比美麗略冷的白葉，陳佳覺得更喜歡和洛玲相處。

“嗯。”因為心裏有事，所以沒做過多的回答。

“軍訓馬上就要結束了，結束了有一天的休息時間，大家要一起去玩兒嗎？”陳佳的精力總是格外旺盛，就像一團永不熄滅的火，這也是大家都喜歡她的一個點。

“好啊，還沒去逛過呢。”倒是白葉先回答，她第一次來這裏，總是好奇這裏獨特的人文風格的。

“我也可以。”

“那，我們要不要喊顧森啊？”雖然陳佳和顧森不是那麽熟悉，但一個寢室，總不好連知會一聲都省了。

“我跟她說也可以，就問一下。”白葉沈默下來，自己也許也算是和她熟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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